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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0.31
“兩只老虎,兩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沒有耳朵,一只沒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是不是已經唱出來了?熟悉的旋律勾起幾代人的童年記憶,記憶的畫面里,可能有教你唱歌的爸媽、老師,或是你曾穿上演出服,第一次當眾表演的舞臺。
今天的孩子們在唱什么歌呢?路過幼兒園,有時候我們會聽到,竟然和你小時候唱的一樣。有時我們能看到家長的擔憂:“現在沒什么好兒歌可以聽,我們也只能教一些以前的兒歌。”
好兒歌究竟去哪兒了?為什么現在很少再聽到耳熟能詳的兒歌?為什么還是那些傳統的兒歌有生命力?
2011年3月,河南南陽一小學舉辦“我與爺爺奶奶對兒歌”的班會。
流傳較廣的傳統兒歌往往歌詞簡單易記,旋律朗朗上口,具備易于流傳的音樂特性。Rahn分析美國和加拿大的傳統兒歌后發現,這些兒歌的歌詞和旋律中含有大量的重復或者模仿的內容,而且歌詞和旋律之間的對應也十分清晰。文章開頭提到的“兩只老虎”,則完美地印證了這個分析。
除了易記,更重要的是,兒歌是民間文化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
口口相傳的兒童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成為了民間文化傳承的重要手段。一位長期從事兒童音樂教育的老師告訴筆者,上海童謠《金鎖銀鎖》仍然受到很多上海孩子的喜愛,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是,這首童謠是用上海話來唱的,并且輔佐以“鎖手”的游戲,而這些上海話伴隨著“鎖手”游戲,成為了很多上海孩子的語言和文化啟蒙。某種程度上,上海的民間文化伴隨著這首歌曲傳承了下來。
Campell等學者的研究也支持了這一觀點。他們認為,傳統兒歌屬于傳統民間歌曲的一支,能夠幫助兒童熟悉語言和音律,是民族文化的重要載體。換句話說,傳統兒歌流傳的原因也許并不是更“好聽”,但絕對是更“經典”。
然而,當代文化生活正在拋棄民間文化的傳統傳承和記憶方式。由于有了更豐富的資源,兒歌的教育和“傳承”功能在減弱。由于有了更便捷的數字儲存手段,我們似乎無需再去“記憶”傳統文化。因此,傳統兒歌和傳統文化一起,原有的實用性功能被消解了,只留下了共同的“身份記憶”的代表性功能。
打個比方,有許多年輕人如今不太會說家鄉話,是因為他不說家鄉話也能過得很好,而說家鄉話某種程度上只是個體歸屬的象征。同理,現在的孩子不需要傳統意義上的兒歌,是因為他們即便沒有這些兒歌,也能有其他更多的文化享受。兒歌不再承擔實用的功能,只需要成為博物館里的陳列品,在人們想尋根的時候能夠找到。
2017年11月,佛山市圖書館舉行了“嶺南方言文化博物館工程建設啟動儀式”,計劃建設一座實體語言類博物館。圖為圖書館內部分方言詞匯展示。
傳統意義上的兒歌生存困難,已是不爭的事實。據媒體報道,有不少曾經出過大量兒童音像制品的出版社多年沒有制作出版過兒歌類音像制品,有一些出版商即便生產,也大多和教輔捆綁銷售,因為“沒有經濟效益”。一向舍得在孩子身上花錢的家長們,為什么到這件事上就“摳門”了?
是因為無人創作嗎?不是。如今,不少地方都開展了兒歌創作大賽,例如江蘇推出的“童聲里的中國”兒歌創作系列品牌活動已有10年,先后收到了全國超過5萬件童謠、兒歌作品;江蘇廣電2016年推出了公益真人秀《唱響好兒歌》,在黃金時段播出;連成都一個縣里的兒歌創作大賽都舉辦了10屆,出了10本集子,每本都有250頁左右。
是因為不好聽嗎?也不完全是。事實上,在上述比賽中的許多作品,都明顯地突出了重復、簡單、易記的創作傾向。例如,2016年初被評選為“童聲里的中國”創作大賽最佳校園歌曲的《媽媽想我啦》,有優秀的傳唱潛質,在4月登上了江蘇衛視的《唱響好兒歌》。然而,這首歌曲和這檔電視節目一起,被排擠到了大眾傳媒的邊緣。
問題在于,這些兒歌和當代文化是斷裂的。當代兒歌創作的出發點是,只要模仿傳統兒歌簡單、易記、貼近兒童生活,就應當被兒童所接受。然而這個出發點是有問題的,因為這只是傳統兒歌的表面特征,而非本質。在失去了傳統文化傳承這一必要的功能之后,徒有其表的新兒歌并沒有生命力。因此,它們并不是從傳統文化中催生出來的,它們只是對傳統文化的一種空對空的模仿,它們不承載著任何一代人的共同記憶,盡管這不是它們的“錯”。
更重要的是,當代的兒童文化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他們開始接受更多元化的文化產品。2013年起開始爆紅的親子戶外真人秀節目《爸爸去哪兒》,順道捧紅了主題曲中的一句“老爸,老爸,我們去哪里呀”。這便是新時代的兒歌,它和大眾傳媒緊緊捆綁在一起。即便這首歌不像是傳統意義上的兒歌,歌曲的用詞并不簡單,歌詞中的一些意象也并不完全是傳統意義上的兒童視角(“搞定老媽絕代風華”、“我也可以帶你去火辣辣”),旋律和節奏上也有較為復雜的地方,但它仍然流行了起來,成為大眾傳媒時代兒童的共同記憶。
在線上播放器上擁有極高流量的《爸爸去哪兒》。
因此,并不是兒歌失去了聽眾,而是兒歌以一種新的面貌出現在了市場中。由于傳統兒歌的功能性被大眾傳媒消解了,新時代的兒歌則同時在大眾傳媒中冉冉升起。
那么,我們在擔心什么呢?我們并不是在擔心兒歌的退場,而是在擔心兒童的早熟。大眾傳媒正在滲透進每個人的生活,它無差別、暢通的信息獲取渠道讓許多家長擔心孩子們過早地接觸成人內容。他們對傳統兒歌復興的希望,無非是想要找回那種讓“兒童”成為單純的“兒童”的“規訓”方法。
那么,創作并鼓勵新兒歌真的可以實現這樣的愿望嗎?在上文中提到的優秀兒歌作品《媽媽想我啦》,在江蘇衛視中的出場是這樣的:演唱的小女孩身穿閃亮的銀色抹胸連衣短裙、短靴和銀色發箍,試圖傳遞留守兒童的思念之情。唱到高潮處,小女孩在臺上舞蹈起來,電吉他、貝斯、鼓、鍵盤組成的樂隊鋪陳出恢宏的氣勢,精心設計的和聲走向和樂器編配無不體現出音樂制作人的用心良苦,仿佛臺上的那個孩子正在進行“我是歌手”的競演。
我們會看到,在這個過程中,兒歌的“兒”被弱化,面對被電視節目培育出的大眾審美,為爭取更多的關注,這種“兒歌”的演繹也不得不向“成人世界”妥協。在大眾傳媒的語境下,單純的兒歌作品想要重新獲得關注,不得不面對這樣的悖論。
因此,試圖去尋求像過去那樣簡單、淳樸又流傳廣泛的兒歌沒有意義。我們更應該要想清楚的是,我們究竟希望孩子接受什么樣的教育,成為什么樣的孩子?
如果家長一邊希望能夠擁有單純淳樸又洗腦的兒歌,另一面又不得不讓孩子面對成人世界的殘酷現實,并寄希望于通過前者來達到寬慰和凈化后者,是一件很荒謬的事情。連“兩只老虎”這樣朗朗上口的童謠,在北伐戰爭時期也被改成了“打倒列強”的北伐軍歌,這就是自身功能發生了變化。機械的功能主義是沒有指望的。
其實,我們仍然可以從上面的例子中看出,兒童音樂的市場非常大,但他們的需求沒有被當下創作的兒童音樂所滿足,而是被大眾媒介所滿足。如果我們的愿望是希望兒童能夠有一個更適合自己的兒童“生活”,我們應當考慮的不是如何創作更容易流傳的兒歌,而是如何在大眾媒介中開辟出更適合兒童的“生態”。例如,在《爸爸去哪兒》這種當代兒童更喜歡看的作品里,如何起到教育感化、文化傳承的作用,傳遞基本正確的價值觀,是更為急迫的事情。
這不是說傳統的兒歌類型就不重要。不僅是兒歌,大多數的傳統文化和傳統藝術都面臨類似的生存壓力,處在是否要向大眾傳媒妥協的十字路口。在一些保守主義者仍在爭論如何維護藝術門類的“純潔性”的時候,一些改革者已經把傳統文化通過“改良”融向了大眾傳媒,成為前者眼中“拋棄傳統”的一群人。
然而,保守主義者往往不會考慮的是,和大眾傳媒的結合在事實上培養了更多的藝術人口,而這將會反哺藝術門類,使這種藝術能夠有機會獲得更多的資金和資源,讓一部分人有條件繼續維持這種藝術門類的“純潔性”,而不是像很多保守的藝術家一樣,讓他們的藝術最終失傳。對于兒歌來說,新時代兒歌的陣地已經轉移,我們應當用新的方法來維護傳統的理念。(轉載-聶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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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CE TULTURE 集合理念
兒童是通過感官與空間環境互動過程中獲取信息認知世界,構建和發展自身。環境的色彩、空間造型、家具擺設、人文元素等。都會對兒童的發展產生重要的影響,幼兒園和早教中心是兒童成長過程中的重要環境,設計合理的兒童空間可以為孩子帶來好的習慣、好的性格和好的審美,提升教育的品質。因此兒童空間的設計是建立在了解兒童和學前教育的系統工程,是對兒童成長負有責任和使命的事業,集合設計正在從更加科學專業的角度開創并引領這個行業,為中國的高品質幼教事業推波助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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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有耳熟能詳的兒歌?好兒歌究竟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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